未察觉,指腹已然在唇边,仿一个轻且凉的吻。
末句被丫囫囵吞,只因她偶一转,撞见自家少爷柔和的笑脸,少年人一派闲适态度,微微歪着,圆睛弯起来,狡黠灵动,小狐狸一样。
归家之后,如一场大梦。
那男人嚣张桀骜,天间能他的事能有几个,选他如意郎君,注定了要心破碎。
乐无异握紧北洛的手腕,任由无从理解的酸涩弥漫腔,短暂犹豫的足步再度向前,不再回。
往后,便又是一阵模糊轻快的笑声。
远非良人。
乐无异启开窗,倾探向丫们所在,闲闲地接上一句:“那天鹿城城主,就这样好么?”
乐无异像是久梦初醒,心神仍有些发昏,百里屠苏的模样镌在底,是梦境留的痕迹。
又是痴恋北洛风姿的少女心事,可惜天鹿城城主是个花之人,来去之间,不知践踏几多芳心。
“你知少爷思的是天鹿城城主?”
之后的数日,乐无异不再如从前一般醉心冶游与玩乐,平素常看的话本也歪歪丢在床,不再翻动。晨间枝有雀鸟鸣啭,清越鸣声之,三两小丫鬟隔着纱窗,自认语声窃窃,说起闲话来。
想起良心,乐无异的心绪便飘忽起来,飘飘扬扬如乘小舟,小舟,是盛夏清夜的舟,且应当是莲荷葳蕤,舴艋小舟,墨衣少年牵扯极浅的笑,眸则如暗夜,盛放万千星,他还记得……
“你们看,少爷已动了心,分明醒了,却赖在床边笑着,天鹿城的事,怕是要成了。”
“若真好事近,怎未听……”
闻得丫压低笑声,依稀传几句“思”、“城主”。
煞气……应当不至于杀死百里屠苏,这个男人与煞气相伴三年,早被煅常人难比的躯,不会有什么差错。
乐无异倚坐床,漂亮指节托着双颊,眸光放空,不知发什么痴。
丫似乎探远远窥来一,笑声再度压低了传递过来,这一回,闲言细语听得清晰,原来并不是少女心事。
“怎会有假,这几日天鹿城城主虽未曾来见少爷,却不忘勤来府中,日日送来一些名贵件,不论府收是不收,只在这里摆着。你们说,这难不是好事将近?”
百里屠苏追逐的脚步停顿来,男人似乎再也支撑不住煞气的侵蚀,莫可奈何地停在了原,乐无异回看到百里屠苏因痛苦而弯曲的脊背,一个渐小的、漆黑的、颤抖的侧影。乐无异的足步不觉慢了来,甚至有回细看的冲动匆促闪过。
丫兴致正,不觉有异:“那是自然,天鹿城城主是多少女梦中郎,既俊朗,又威风,他还有天鹿城,这样的……”
不足以使他醉倒,然而此刻醺醺醉意自腕间起,至额心止,四肢百骸浇灌至香至醇的酒,踏足土地,一如踏足云端。